3)第185节 托妻寄子(2)_清山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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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罢官,那方闲章,仿佛从此高蹈,不再出山似地。这个想法要不得!”

  梁鼎芬无可奈何地苦笑·“不如此,又如何?”他问:“莫非去奔竞钻营,还是痛哭流涕?”

  出语就有愤激之意,文廷式越发摇头:“星海,遇到这种地方,是见修养的时候,有时候故示闲豫,反显悻悻之态。你最好持行云流水,付之泰然的态度。”

  “我本来就是这样子。”梁鼎芬说,“‘白眼看他世上人,·是我的故态,亦不必去改他。莫非一道严旨,真的就教训了我,连脾气都改过了。”

  看两人谈话有些格格不入的模样,龚夫人便来打岔,“梁顺,人是靠得住的,就有一样不好,说话跟他的名字相反,不和不顺。”她叹口气说:“你的脾气又急·主仆俩象一个模子里出来的,真教我不能放心。”

  “不要紧的。”梁鼎芬安慰她说,“我总记着你的话·不跟他生气就是。”

  “到了天津就写信来。”龚夫人又说,“海船风浪大,自己小心。”

  “我上船就睡,睡到上海。”

  “洋人有种治晕船的药,很有效验,你不妨试一试。”

  “喔,”梁鼎芬问:“叫什么名字?”

  “药名就说不上来了。”文廷式说,“到了天津·你不妨住紫竹林的佛照楼·那家栈房干净,人也不杂。你找那里的伙计·他知道这种药。”

  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

  絮絮叨叨说了良久·文廷式说完了,龚夫人又说,两人多番叮咛,无非劝他此去明哲保身,自加珍重。爱妻良朋的殷殷情意,梁鼎芬不能不接受,但不知怎么,越来越觉得自己身处局外,象是在听朋友夫妇规劝似的。

  送行回城,文廷式心里很乱,又想回家,又不想回家。一直等车子进了栖凤楼胡同,他才断然决然地吩咐车:“上麻线胡同。

  盛昱的意园在麻线胡同,相去不远,是文廷式常到之处。门上一见他,笑着说道:“真巧了!我们家大爷一回来就问,文三爷来过没有?正惦着你呐,请进去吧!大概在书房里。”

  听差引入院中,只见盛昱穿一身棉布衫裤,趿着暖靴,正在看书,抬头看到文廷式,只招呼一声‘屋里坐!,依然在烈日下埋头检书。文廷式知道,那部书在盛昱视如性命,是宋版的《礼记》,与苏黄谷璧的《寒食帖》,刁作胤的《牡丹图》,合称意园三友。因此这时他连朋友都顾不得接待了。直待摊检妥帖,盛昱方始掀帘入屋,“星海走了?”他问。

  “是的。”文廷式答说,“我刚送他回来。”

  “今天署里考官学生。”盛昱指的是国子监,他是国子监的祭酒,“我不能不去,竟不能跟星海临歧一别。”

  “彼此至好,原不在这些礼节上头讲究。”文廷式说,“其实免去这一别也好,省得徒然伤感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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