发出吼声，在宪兵们构筑的工事中，机枪在不停的“哒哒哒”的射击声中吞入子弹带，又把一枚枚弹壳弹出来。

　　在天空“孔明灯”的照射下，影影绰绰的人影出现在地雷阵中。

　　一些轻微的响声在那些人影的脚下响起，接着尖利的惨叫与诅咒声，满城的枪炮声都压不住。

　　“子弹雷、可恶，是子弹雷……”

　　对了，请大家不要以为在越战中大放异彩的子弹雷是白眼狼发明的，这玩意在二战时英国兵工厂就曾经批量制造过。

　　唯一的问题是，大家都不知道该如何散布这种小地雷而已。

　　随着城门外面所有的部队都在两翼展开，中华门也如同喷射般，涌出长龙般的难民。

　　百姓中的青壮背着子弹带，端着步枪维持着秩序，他们与宪兵教导团、通讯营的人混编在一起，是整个难民营最后的保护力量。

　　他们端着步枪，枪口向外背向百姓，保护着自己的亲人。

　　此刻慑于“四行魔王”的威名，没有人喧哗。有的只是孩子们的啼哭与急匆匆的脚步声。

　　青年妇女与稍老的男人们，脖项上吊着单架的带子，带着用被子捂得严严实实的伤员。在他们身后，是教导队布置的阻击部队。

　　按张四行的命令，只有在城门处不再有百姓，教导队才能撤退。

　　城门外两侧分别是两个超编团的，守护两翼的金陵突围团。它们从一团排到六团，现在还有个从教导团中分裂出来的第七团。此刻他们布置在城门外两翼，防御日本人的侧翼攻击。

　　在他们中间游走的，是装甲连的摩托车队与教导旅的骑兵团，负责传达命令以及击毙一切无令而退的个人或者部队。

　　在“四行魔王”这里，除了执行命令之外，所有人都不准乱说乱动。尤其在今天夜里，带头所有人生死的时候，真的只有“生或死”两个选择。

　　在中华门城头，代替张四行的是教导旅的旅长周振强。

　　他能看到前面的手枪团的士兵，在日本人的火炮、重机枪火力下被压倒在地。正在冲锋的手枪团士兵一排排倒下去，甚至国旗与军旗的说旗手双双倒地。

　　然而没有人后退，没有一个人从战场上逃跑。

　　带兵多年的周振强知道，这是来自于军法，后退会被后面一排的战士打死。更重要的是，那个定下铁律的人，与他们一起冲锋。

　　在战场上，所有军官都会学着一起喊“跟老子上”。

　　当冲锋的部队被突如其来的炮弹与重机枪“按倒”在地，天上就会投下不知从哪儿掉下来的炸弹，成片在日本人的战线上爆炸。

　　甚至在看到炸弹爆炸时，周振强还抬起望远镜往天空寻找。然而只除去看到几只缓缓飞行的巨鹰之外，根本看不到其他什么飞行单位。

　　难道是那些鹰，难道那个“四行魔王”真的和传说一样，能请来山神、土地、神鹰、狼人？

　　或许在其他国家这样的传说信得人少，但在华夏军队九成人是文盲的军队中，这种传说却大有人信。甚至在某种程度下，这还是部队士气巨大的加成。

　　就像现在，“四行魔王”的传说，就给这些突围的部队，带来了巨大的士兵鼓舞。

　　尽管从淞沪一直败到金陵保卫战的果军士兵，面对日本士兵时难免有些怵。

　　但现在带领他们的是“四行魔王”，是屡屡击溃日本师团的那个王者。

　　尤其在他说出“跟老子上”这句话时，那么最少在今夜，这些突围的人，是狂热而又不惧伤亡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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